马则仁:理儿是这个理儿,可钱呢?现如今,咱们是穷到家了,棒子面粥都喝不上了,去伦敦?飘洋过海的,你想想,可能吗?
马威:可平常听您那口气,好像咱家挺趁的,银号里怎么也得存着万儿八千的,怎么一下子就穷了?
马则仁:银号?今天告诉你吧,你大伯就是咱家的“银号”,不用我张嘴,一估摸我手里没钱了,你大伯就给送过来。如今,你大伯故去了,“银号”,也就没了,别说万儿八千了,一个大子少不少呀,哪儿找去呀?
马威:不行就去借。
马则仁:借钱?马家人是跟人借钱的主儿吗?让我马则仁伸手向别人淘换钱,还不如杀了我,说实在的,充大爷这么多年了,一转脸,让我向别人要小钱,我张不开这张嘴呀!儿子,别难为你老爸了。
马威:我去!(语气果决)
马则仁:你去?
马威:总得有人去,总得把路费攒出来。
马则仁:如果你去,那我可以给你出点主意。
马威:什么主意?
马则仁:来,过来。(十分神秘的)
马威:这是干吗,屋里没别人呀?
马则仁不再言语,马唯仁的遗像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二位。
11、五姨太家内景
一间不大却布置得十分雅致的堂屋,墙上挂着字画。五姨太身着一身黑色灯芯绒旗袍,站在马威面前,表情凝重忧伤。
五姨太:真是人世难料,上次送行,宛如昨日,谁能想到,那一次竟是永诀?
马威:对我伯父来说,这是一种解脱,他的一生也太难了,什么都要记挂在心!
五姨太:是呀,可正因如此,被他记挂着的人,才更加难过。(用手帕揩去泪水)
马威:我向父亲建议,把伯父的灵柩运回国内。
五姨太:你父亲的意思呢?
马威:他十分赞同。
五姨太:难得他还真有这份情义,不过,入土为安,如果已经安葬了,就不宜再惊动他了。
马威:我想,起码我和父亲要去一趟伦敦,应当在坟前亲自祭奠他。
五姨太:你父亲的意思呢?
马威:他说,家里没有能力支付两个人的路费了。
五姨太:我可以帮助你们。上次你伯父临行,走得匆忙,有一件礼物,没来得及交给他,如果你们能去伦敦的话,可以代我祭奠一下,也了却我一桩心事。
马威:好的,我现在正设法筹措路费。
五姨太:差得多吗?
马威:伯父一亡故,我看人情显得很冷漠,包括一些和伯父很有交情的人,也漠不关心。
五姨太:对这样的人,以后不要再和他们打交道,钱嘛,我设法帮你筹措,过两天再来一次。
马威:您太热心了,伯父九泉有知,自当笑慰。
五姨太:这是我应当做的。(泪又要涌出)
马威颇有些吃惊,为什么五姨太几次落泪?